千山月

上

喻黄试水作，避雷。

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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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老大老大!”黄少天卷着淡蓝色的鱼尾追着人鱼族的巫师——艺名迎风布阵本名魏琛外号魏老大，满大海跑。

“少天!你再叫我也没用。”魏琛骤停，黄少天没停住，又朝前游了一段才刹住车。回过头来就看见魏琛抱着手，朝他笑地一脸得意。

“老大你怎么会没办法!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对不对!我不出去为非作歹，我就变成人在海边坐坐!求你了!”黄少天在魏琛身边打转。

“有办法对你也没用啊。”

“你都给他们变了!”

“你还未成年!”

“他们好多都还未成年呢！”

“你血统能和他们一样么!”

黄少天一甩尾巴：“不想变就直说嘛!不变就不变!”然后还是转过头来期待的看向魏琛。发现他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干脆头也不回的游走了。

也不知道游了多久，这片海域似乎更为平静，海水温柔的包裹着他的身周。“不变就不变，我自己去海边上玩。”黄少天嘟囔到。他摆摆鱼尾向上层游去。越向上海水温暖，几乎能看见粼粼的日光透过水面散射下的光晕，黄少天很少浮上水面，对这样明媚的浅海，不免有几分本性里的热爱。他打着旋向上游，感受着带着温度的海水从指缝之间穿过，渐渐地接近了海水表层。他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小周，虽然族里这样决定了，但我还是觉得，我们两个不合适。”这个声音温润清朗，可是黄少天却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嗯，我知道，互不干涉。”这个声音听起来比较果决，但词句太短，还分辨不出音色，这个事实让黄少天难过的地摇了摇耳鳍。

黄少天本来就离得比较远，所以当他发现那两条调皮的海豚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喝止它们的动作了。小船被它们顶的地翻了个个儿倒扣了下来，两个人纷纷落水。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黄少天只能用尖利的哨音唤来他驯养的海豚。

他这个时候可以看清落水的两个人是两个男子，其中一个还被两只海豚用尾巴扇了好几下，已经晕了过去，沉的格外快。

另一个这个时候也还在发愣，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伴下沉，当他反应过来打算扎猛子下去救人的时候。已经被黄少天的海豚甩到背上托出了水面。仿佛是被那条海豚绑架一般。“文州!”黄少天听见海面上的人焦急的呼喊。

他飞快的向那个人游去，心里默念“文州？他叫文州？”他的速度自然不是海豚能比的，将人托出水面的时候，那人最多也就多呛了口水。这个人眉目修长，和他的声音一样，令人由心底生出宁静安和。

他将他托到了一座离岸边不远的岛上，静静地等他醒过来。海豚生扇了那么多下……真是可怜。黄少天心想。从正午等到了黄昏，又等到了他尾鳍带出的水花上都浸满了月色的碎银。

怎么还不醒啊？黄少天干脆坐到了沙滩上，大着胆子摸了摸那个人的脸。然后模仿那些渔夫救上岸之后，惯常地探了探那个人的鼻息。这一探不要紧，主要是人鱼体温偏低，原本只算温热的呼吸生生烫的黄少天缩了手。

正当他惊魂未定的时候，那个人睁开了眼睛。

喻文州从未见过人鱼。眼前的生物神异而美丽，耳鳍在月光的照射下，犹如玉在阳光下的色泽，莹润而剔透。他打量着眼前的小人鱼，这条小鱼似乎有几分窘迫。喻文州还没来得及细看，那个少年样的人鱼便翻回了水里。他听见人鱼呢喃出两个字：“文州。”声线清亮有如窗台上挂着的风铃，然后是他听不清的细碎却令人沉迷的歌声，随着人鱼尾巴拍打出的水花渐渐向下沉去。

鲛人夜歌吗？

喻文州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水花向下沉去，逐渐消弥。

那只人鱼润泽的棕色眸子，浅蓝色的鱼尾，璞玉一般的鳍。是怎样美好的造物，他几乎就要被摄去了心魄。

是人鱼救了自己吗？他思忖着。那周泽楷呢？

看着那边岸上不远处的灯火，他心道这小人鱼还真是聪明，把他放在这离暗不远不近的地方，非要亲眼看着他醒来才走。

喻文州突然觉得很好笑。他本是术士一族的成年之后可以自行控制化为人鱼，唉……谁叫自己被海豚扇晕了呢？

毕竟现在离岸边还有些距离，他也刚刚成年一个月从没有试过化为人鱼，今天就权且试试。他把衣服脱了下来，整理成一个包裹，接下来，将自己整个人埋进水里，低头吟唱。一层膜状的物体覆盖住双腿，并渐渐收束，两条腿并出鱼尾的形状，深蓝色的鳞覆盖住刚刚形成的鱼尾。海水中映出柔白色的光，是这个咒术自带的光晕。

术士和人鱼最大的区别是没有耳鳍。

喻文州的体温渐渐下降，血流减缓。鱼尾让他在水里更加自如，他摆了摆令他不太习惯的鱼尾向远处灯火点点的地方游去。

月光如同一首诗，静悄悄的铺满了整个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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